記者 陳曦
2006年,安康籍詩人李小洛經(jīng)過全國遴選作為第三屆駐校詩人入駐首都師范大學,一路向北,完成她的詩意之旅。時隔十七年,因為繪畫,她又一次出發(fā),經(jīng)過在北京一年的研修,于去年九月和詩壇名家寇宗鄂、林莽等聯(lián)袂推出五人畫展,并于中國國際文化交流中心藝術(shù)館首展之后,日前走進唐山市拉開全國巡展的序幕。李小洛是從安康走出去的全國著名詩人,她的藝術(shù)探索從詩歌到繪畫,拓展到石頭畫、陶藝、皮雕等多個領域。詩畫融通,跨界成功。安康是李小洛詩畫藝術(shù)的原鄉(xiāng),又得益于漢水的滋養(yǎng),所以有評論家認為其作品特具“安康氣質(zhì)”。此次巡展,足跡將遍布全國多個省市,伴隨著“徐來”的“清風”經(jīng)過的地方,必將會令更多的人知道安康、了解安康、走近安康、愛上安康。值此之際,本報記者對詩人李小洛進行了專訪,著重就詩人與安康、詩歌與繪畫的關系進行了探討。
從熱愛走向理解
記者:李老師,感謝您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接受訪談。首先我們好奇的是,您是學醫(yī)出身,什么時候開始的詩歌創(chuàng)作,學醫(yī)和文學好像是一種奇妙的關系?
李小洛:寫詩開始較晚,2003年吧。小時候的夢想是長大后當一名畫家,但是后來陰差陽錯,進了一家醫(yī)科學校,畢業(yè)后在當?shù)匾患裔t(yī)院的婦產(chǎn)科上班。10年時間,見慣了太多生死無常,生命的無奈、冷漠、麻木和麻痹的神經(jīng)。有人說,如果要把世界上的人再進行分類的話,可以分為兩大類,一類為健康人,一類為病人。用詞語來形容兩種人的生活的話,那他們一個是白天,一個就是黑夜了。而這“白天又是不懂那黑夜的黑的”。在醫(yī)院,太陽星星月亮都失去了它們本身的光芒,疾病,疼痛,生離死別的鬧劇,每一天都在這里無序上演,時間在這里徹底慢下來,作為一個醫(yī)務人員,冷靜、理智、有效、快捷、及時挽救病人的生命是天職,也是最基本的業(yè)務技能和素質(zhì),所以在后來的詩歌寫作中自然會不自覺地把這些都帶進來。醫(yī)院的生活對自己有很大的影響,雖然當時并不知道,但學醫(yī)以及在醫(yī)院十年的經(jīng)歷,讓我對人生、對生命,有了更多的思考和理解。這也是我成為一個比較清醒、理智、正常的詩人的重要元素。
記者:您曾作為第三屆駐校詩人入駐首都師范大學,接著又參加了魯迅文學院青年作家高研班的學習,在北京的生活主要收獲是什么,對您的創(chuàng)作有哪些影響?
李小洛:2006年秋,作為第三屆駐校詩人,我離開安康,前往北京首都師范大學開始為期一年的駐校生活。一路上風輕云淡,火車在廣袤的田野上奔跑,車窗外是迅即后退的樹木和莊稼,鐵軌上滾滾向前的車輪和高天之上的流云一次次吸引我打動我。車輪奔馳的速度,白云靈動的飛翔,以及它們那種漫無邊際的自由自在的飛翔的姿勢,令我油然生發(fā)對生命對詩歌的感恩和前行的喜悅。
在北京醒來的第一個早晨,伴隨著馬路對面幼兒園里緩緩彌漫的音樂,站在陽臺前,遠眺北京的太陽從我左邊的天空升起,學生們?nèi)齼蓛山Y(jié)伴往教室走,晨練的老人在校園的操場上慢跑或跳操。我右邊的窗下是一棵高大的白楊,從一樓的地面長上來,筆直的樹干闊大的樹葉,一根橫生的粗壯的枝條長到五樓的時候突然改變方向,斜斜地向我的窗口伸過來,咫尺之間,觸手可及,那每一片向上的葉片都盛滿了憨態(tài)可掬的陽光。這來勢洶涌的橫枝條,宛然一只伸過來的強勁的臂膀,做擁抱狀,讓我在那瞬間心生感動,突然相信,2006年北京的秋天是歡迎我的。
2007年9月,我進入魯迅文學院參加第七屆青年作家高研班學習。由南向北,再由西到東。踏進朝陽八里莊南里27號魯迅文學院一座梧桐高大,修竹林立,紫薇盛開,芳草萋萋,曲徑通幽的深深庭院。在那座文學的圣堂里,或于寬敞明亮的教室悉心聆聽,或在迷離溫暖陽光充足的午后安享閱讀,或閉門獨處潛心寫作,或于書市文案品味詩畫人生,或去公園的長亭短榭悠然漫步,或繼續(xù)向南,穿過八里莊那條在那個秋天得到維護治理,顯得越來越寬敞越來越干凈漂亮的河流,走在那條可以通往南邊電話亭、608車站和小郵局的路上,都是幸福而愜意的事。
北京兩年,是我一生中美好時光的一部分,也是我多年以后的一個重要回憶。這兩年,對于詩歌,從熱愛走向理解,對于生命,從使用走向了使命,對于那些更高的知識、學養(yǎng)與友誼,從陌生走到了接近。這一切,是命運的財富,是生命的幸福。是過去,現(xiàn)在,更是未來。
記者:安康是您出生、生活的地方,也是您寫作和詩歌發(fā)生的現(xiàn)場和發(fā)源地。在您的詩歌和散文中,經(jīng)過詩意的提煉,安康似乎變得更有精神向度了。請問安康在您的創(chuàng)作中占據(jù)了怎樣的地位,您是怎樣把握安康這座小城的氣質(zhì)的?
李小洛:安康是陜西南部,秦嶺腳下,漢江邊上一座山水秀美的小城,也是“中國最吉祥的地方”。童年的記憶,成長的軌跡,生命的印記對我和我的寫作都尤為重要。這個小城有山有水、氣候溫和,生活節(jié)奏與生俱來的慢。每天清晨,我在這里的某處高樓里慢慢醒來,慢慢地起床,疊被、刷牙、洗臉,慢慢地把自己投放到大街上穿梭往來的人流中。每天晚上很晚才睡下。在房間里看書、發(fā)呆。不知道要等待什么,或許什么都不等。只是要這樣:“慢慢地說話,慢慢地喝著杯子里的清水,等冰雪融化,和那些遲早要開的花朵。慢慢地坐在田野上,看比我更快的蝸牛們沿著一些時光的軌道上爬行,讓一切因果慢慢地發(fā)生和循環(huán)。”可以說,在這里行走,或者停留,對我來說,都是一種慢、一種混沌。而我也正是在這樣的慢和混沌里感覺到生命和詩歌的存在。
燎原老師曾在一個評論中將我的詩歌冠以——陜南安康小城“安康性”寫作。“在李小洛的詩歌中我們看到當代女性寫作進程中那種由性別意識的覺醒到性別對抗,再到對話語權(quán)、對社會中心位置不斷攻克的挺進姿態(tài),在她的筆下突然中斷,代之以令人驚異的方式——倒退,乃至退出。并且是懷著我要做一個享樂主義的人這種愿望的退出。……她是要從不斷雄性化的女性尖鋒時代,退還出女性固有的裕如與從容……”我想,燎原老師可能還要說的,還有我詩歌中低沉、緩慢、笨拙、自然、真誠,這些和小城稟賦個性自成一體的符號、氣質(zhì)和個性吧。
記者:城市孕育詩人,詩人也反哺故鄉(xiāng)。多年來,您一直發(fā)揮自己詩人的影響力,圍繞詩意安康品牌打造及漢江· 安康詩歌創(chuàng)作基地的建設,做了大量工作,為安康文化建設注入了詩意的光彩,也為安康對外文化交流創(chuàng)建了一個窗口和平臺,能否談談詩歌基地當年的建設情況?
李小洛:一個城市的經(jīng)濟要素可以趨同,城市文化的要素卻必須立異。一個城市只有在文化上形成自己獨特的精神內(nèi)涵和文化風格,才能成為產(chǎn)生感召力的品牌。“漢江·安康詩歌創(chuàng)作基地”于2010年4月正式落戶安康日報社。成立以來,得到中國詩歌研究中心、陜西省作協(xié)、安康市委、市政府的高度重視和大力支持。漢江·安康創(chuàng)作基地的成立,首先,作為為中國詩歌研究中心國內(nèi)兩家詩歌基地之一,陜西省作家協(xié)會省內(nèi)首家詩歌創(chuàng)作基地,有著它不可替代的優(yōu)勢和不可復制性。其次,面向全國80后優(yōu)秀詩人設立的漢江· 安康詩歌獎,高規(guī)格、高標準、高質(zhì)量,不僅填補了省內(nèi)國內(nèi)此項詩歌獎的空白,曾在一年一度的中國安康漢江龍舟節(jié)期間舉行頒獎典禮,和龍舟節(jié)相輔相成,相得益彰,共同構(gòu)成安康一個黃金品牌。通過多年努力,邀請了大批文化名人、詩人和作家,來安康觀光采風,留下了一批珍貴的藝術(shù)瑰寶,為安康對外宣傳和旅游文化推開一扇明亮的窗口,也為彰顯安康文化、提高安康知名度、提升安康美譽度發(fā)揮了應有作用。
我們前期雖然也力盡所能做了一些事情,但作為一份詩歌事業(yè),還需要做大量長期艱苦的工作,也需要來自社會各界和每一位安康市民的共同努力。因為,詩意建設畢竟是一項漫長而浩瀚的工程,它也是一座城的事。
畫從詩出 以詩入畫
記者:古人有詩畫同源的說法。是什么機緣推動您轉(zhuǎn)向繪畫?您和北京的幾位老師成功舉辦了五人畫展,我有特別留意到您的畫。感覺在您的詩畫之間或許存在著一條秘密通道和某種未經(jīng)破譯的密碼,您能否給我們解密一下,談談您的繪畫與詩歌。它們之間如何互相作用,表層的依存還是更深層次的牽連?您的詩歌語言和繪畫語言有什么默契或者差異?
李小洛:其實也不算是轉(zhuǎn)向,準確地說應該是回歸,前面說過,我是從小對繪畫感興趣,五歲的時候已經(jīng)開始接觸繪畫了,小學階段學過一段時間,中間擱置了很多年,現(xiàn)在只不過又重新回到這個上面來。詩畫同源,畫從詩出,以詩入畫。“詩是無形畫,畫是有形詩。”其實無論是詩歌語言還是繪畫語言,都和一個人的呼吸、談吐、發(fā)音一樣,每個人擁有自己不一樣的節(jié)奏、高低、強弱和長短。這一切,與生俱來,后天的改變極其有限。
中國畫從根本上講,其精神內(nèi)核是“筆墨”,從宋代開始,筆墨不僅是表現(xiàn)形象的一種手段,而且已經(jīng)融入對情趣、學養(yǎng)、品格的要求。詩情畫意是中國畫的靈魂,是文人畫家表達內(nèi)心情感的一種形式,也是中國畫有別于西畫的重要審美特征之一,更是中華民族藝術(shù)的發(fā)展方向。“志于道,據(jù)于德,依于仁,游于藝。”胸中有萬卷書,擅長賦詩、填詞、作文,這些涵養(yǎng)一寄于畫,作品自是“詩中有畫,畫中有詩”。所以古人曾說“腹有詩書氣自華”,畫家一旦兼具詩人,畫中自然有了畫家的詩性思想,所營造的意境也會優(yōu)美深邃,娛目養(yǎng)心。在我的認知里,詩人理應掌握至少一種詩歌之外的藝術(shù)門類,或者繪畫,或者書法,或者音樂,或者攝影……他們會有效地打開更多門窗,增加無窮的藝術(shù)想象力和藝術(shù)空間,為沉重的肉身插上飛翔的翅膀。
記者:除了詩歌和國畫,您還涉足了石頭畫、皮雕、裝飾畫等多種藝術(shù)形式。想了解一下您平時繪畫通常的尺寸?您認為您的優(yōu)勢在哪里?弱點是什么,如何克服?
李小洛:宣紙、石頭、木頭、瓦片、皮革都曾作為我的繪畫材料。宣紙上的繪畫,由大到小,從最早的四尺整張、斗方,到現(xiàn)在的一平尺左右或者更小,包括一些小冊頁、枕邊書,都極其可愛。優(yōu)勢可能是詩意以及比較嚴苛的訓練。詩意包括童心和趣味性,把自己需要的喜歡的以及感覺放進畫里去,強調(diào)表現(xiàn)個性,色彩呈現(xiàn),講究借物抒情,追求神韻意趣。只要拿起筆畫畫,就要對自己線條、筆墨、結(jié)構(gòu)有一個嚴格的要求和自己不一樣的想法。在似乎極盡嚴苛的“視覺樣式”和“圖像法則”訓練中,找尋一種接近“自覺”的敏銳“感悟”,以及一種單純而鮮活的生命意識。弱點是對繪畫理論缺乏系統(tǒng)研究,今后會在這方面有意識強化學習、掌握。
記者:您寫詩與繪畫的靈感來源、創(chuàng)作過程、創(chuàng)作時間等諸多方面有何相似或不同之處?
李小洛:詩人艾青說:“所謂‘靈感’,無非是詩人對事物發(fā)生新的激動,突然感到的興奮,瞬即消逝的心靈的閃耀。所謂‘靈感’是詩人的主觀世界與客觀世界最愉快的邂逅。”靈感,也像貓靈動的胡須對墻壁的預測,鴨子對春江水溫度的先知,巫師放在詩人手中的聽筒和眼鏡,是一道瞬間照亮黑夜的閃電,是一種無法遏制和預約的沖動。而創(chuàng)作,既是這樣的一種沖動,也是一種醞釀的必然結(jié)果。從另一方面來說,還要再加上責任。一個詩人,一個畫家的責任感其實也就是一個知識分子的情懷。每一首詩歌,每一幅畫,都有不同的開端,不同的表述方式,但是責任都是一樣的,而情懷體現(xiàn)在詩歌和繪畫上的能動性是最重要的。
風格在有意無意間形成
記者:您創(chuàng)作的動力來自哪里?作品的內(nèi)在支撐來自什么?主要在哪方面著力,另外您是否注重表現(xiàn)性別差異?通過什么方式?
李小洛:寫作是有話要說。繪畫同樣是一種掩藏不住的表達欲和傾訴欲,以及一種內(nèi)省的個人修為。我在繪畫方面可能更著重于質(zhì)感、構(gòu)成和色彩。
性別差異從來就是一個客觀存在的問題。就像寫詩,我也從來沒有仔細地去分析過自己和其他詩人之間的差別,我只是用自己習慣的語氣和聲調(diào)去言說。繪畫和詩歌一樣,它是一種歷史心靈的呈現(xiàn)。在很大程度上透露了歷史的隱秘,在我和她們的作品里,應該觀察到時代所賦予我們女性的種種生活和心靈遭遇。當然,這和男詩人們最大的不同之處我想還是在于男詩人們在抵抗,而女詩人們在承受,不論怎么否定,怎么去避免,這種上天所賦予的性別差異和文化馴養(yǎng)還是讓“我們”與“他們”的作品發(fā)生著區(qū)別。從這一點上,性別經(jīng)驗和性別差異還是與詩歌、繪畫都有著必然的關聯(lián)的,可以說,女人們寫的詩、畫的畫,男人們寫不出來,畫不出來,相反亦然。
記者:您通常是先有主題還是完成之后再加標題?你是否修改你的藝術(shù)作品?
李小洛:不一定。大多時候還是先有繪畫,后有主題。詩歌可以反復修改,減去你認為多余的不必要的枝節(jié)。但國畫作品無法修改,落紙成墨,下筆必須胸有成竹,大量的準備工作是在創(chuàng)作之前。在繪畫過程中更多是用可感的知識和經(jīng)驗去塑造美的意境,把握那轉(zhuǎn)瞬即逝的感覺和判斷,必須在每一筆的觸發(fā)中敏感意識到取舍之間的好壞。這種判斷力來源于觀察方法的培養(yǎng)和持續(xù)不斷的繪畫訓練,這種感覺能力的獲得是在反復觀看范本式的繪畫的視覺經(jīng)驗中得來的,還必須通過在心手之間不斷勾畫以找到最為合理而準確的表現(xiàn)。
記者:在寫詩或繪畫上,你是否有意識地創(chuàng)造一種個人風格?或者已經(jīng)在無形中形成了某種個人風格?
李小洛:風格是在有意無意之間形成的。前面我說過,它與一個人的呼吸和發(fā)聲密不可分。而且,個性的藝術(shù)追求也并不是一成不變,它也需要變化,沒有變化就成了一種模式。和寫詩一樣,我既不希望按照別人的模式走,也不希望按照自己的模式走。我自己對風格的理解有兩點:一是色彩造型。再就是構(gòu)成理念,一種現(xiàn)在的、當下的構(gòu)成意識,它不再簡單地只是一種構(gòu)圖,而是一種表現(xiàn)形式、心理訴求、詩情畫意的起承轉(zhuǎn)合。這兩點,一直是我追求的個性創(chuàng)作。
記者:在寫詩和繪畫上,你受到哪些前輩或者同輩的影響?
李小洛:不同的時期欣賞和喜歡的人都會有所不同。繪畫上影響比較大的可能有石濤、八大山人、齊白石、黃賓虹、張大千、趙孟頫、李苦禪、吳昌碩、陳子莊等前輩。他們代表了近幾百年的中國畫藝術(shù)探索的成就,不論東西南北,面貌各異,風格獨具的畫家,他們的功夫都具有相當?shù)母叨。傅抱石的飄逸、爽利、清雅;吳昌碩的渾淪蒼勁;趙孟頫的遒媚、秀逸;陳子莊的返璞歸真、蘊藉瀟灑、淳正厚重、雍容大度;齊白石的淳樸、情趣、格局;黃賓虹的才情和學養(yǎng),等等。詩歌上,也有個長長的名單。而從詩書畫三者兼容的角度講,寇宗鄂、林莽,他們是距離我最近,也是我受其影響和受到教誨,受益最大的老師。
記者:您自己最滿意的作品有哪些?
李小洛:目前還沒有?赡茉谖磥戆。每當一幅作品完成,總會留下這樣或是那樣的小遺憾,總覺得這里那里也許如何表現(xiàn)會更好,總覺得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創(chuàng)作水準和要求,不斷學習,不斷進步,是我一直致力于做的。
記者:您曾說,“詩意棲居,不是提倡人人都去寫詩,當詩人,天天舉辦詩歌朗誦會。”“生活本來就富含著一種詩意的棲居。”對于一個不寫詩甚至不讀詩的人來說,怎樣在生活中捕捉到詩意,用詩意的松弛感紓解繁重的工作和生活壓力?
李小洛:詩意追求不是詩人的專屬。閃電一般穿行疾走在各自的生活的現(xiàn)代人,常常忘了生活中詩意的存在,忘記詩意文化其實是我們的先祖早已留在我們血液骨骼中的基因密碼。慢下來,學會安靜,學會傾聽,學會親近自然。哪怕是看窗外一棵并不開花的樹,聽一陣清貧的風聲,也是好的。“仁者樂山山如畫,智者樂水水無涯。從從容容一杯酒,平平淡淡一杯茶。細雨朦朧小石橋,春風蕩漾小竹筏。夜無明月花獨舞,腹有詩書氣自華。”“如果你有兩塊面包,你當用其中一塊去換一朵水仙花”。淡泊、寧靜、從容、緩慢,不抱怨、不氣餒、不妥協(xié)。懷有一顆詩意的心,擁有一雙善于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只要心懷詩意,你就能慢慢靠近詩意。只要擁有一顆詩意的心,無論走到哪里,身處何境,你都能做到你的“詩意的棲居”。
記者:未來一段時間,您在藝術(shù)創(chuàng)作上有什么規(guī)劃?
李小洛:讓一切自由發(fā)生。
記者:謝謝您接受采訪,祝您在藝術(shù)道路上取得更大成就。
李小洛,上世紀七十年代初生于陜西安康,學醫(yī)、繪畫。2004年開始發(fā)表詩歌作品,曾參加第22屆青春詩會、就讀第七屆魯迅文學院高研班,獲第三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提名、第四屆華文青年詩人獎、郭沫若詩歌獎、柳青文學獎。當選“新世紀十佳青年女詩人”,“中國當代十大杰出青年詩人”,“陜西百名青年藝術(shù)家”。系首都師范大學第三屆駐校詩人,中國作協(xié)會員,陜西省作協(xié)理事,陜西文學院簽約作家。三秦優(yōu)秀文化女性,安康市突出貢獻專家。安康市文聯(lián)副主席,安康市作協(xié)副主席。著有詩集《偏愛》《七天》,隨筆集《偏與愛》《兩個字》,書畫集《水墨系》《旁觀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