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濱 王臘梅
大河有河,但它不是河,它是漢濱區(qū)北山的一個鄉(xiāng)鎮(zhèn)。鎮(zhèn)子沿河而建,俯瞰呈狹長葉片狀,東鄰譚壩鎮(zhèn),南靠恒口鎮(zhèn),西接雙溪鎮(zhèn),北鄰中原鎮(zhèn),東西距離12千米,南北距離20千米,因地處小河與恒河交匯處,故稱恒河為大河而得名。
初去大河鎮(zhèn),印象并不好,沿路塵土飛揚,灰蒙蒙一片,完全看不到車外。因暈車的厲害,朋友叫我看恒河,也無暇顧及。好不容易堅持到了鎮(zhèn)上,原以為歷經(jīng)艱辛,怎么也能感受一下集鎮(zhèn)趕集的熱鬧景象,沒想到兜頭就是一盆冷水。這里所謂的集鎮(zhèn),不過就是在鎮(zhèn)上人口集中的路旁依次鋪擺開來的一溜地攤兒,寥寥幾戶商販守在攤兒前,販賣的也多數(shù)是一些土特產(chǎn)和自家種的蔬菜,并無新意。與我想象中相差甚遠,不由得生出悔意,直為這通舟車勞頓感到不值。好在朋友熱情款待,席上歡聲笑語,方才緩解掉一半的疲累。匆匆填飽肚子,便搭上最后一趟班車悻悻而歸。
再次去大河,是因為工作原因。有了第一次的經(jīng)驗教訓,我堅持自己駕車,小心謹慎,勻速前進。這回我才細看,大河的公路蜿蜒曲折,路基依河而建,延河植被十分旺盛,草木蔥蘢,綠葉成蔭,良田百畝,層次分明。近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里我愣是沒數(shù)清轉(zhuǎn)了多少個彎,緊趕慢趕在太陽剛剛熱起的時候到達了目的地。眼前這一派綠水青山的模樣,顛覆了我對大河最初的印象,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拍照留在手機上了。
配合同事完成工作,大家自行稍做修整。我獨自來到河邊,在排排鵝卵石間踽踽獨行。日近中天,太陽高高地舉過頭頂,一點都不悶熱。河水是寂靜的青綠,其間偶有白鷺低飛,鏡子一樣的水面泛起波紋。魚蝦在淺灘輕舞,千姿百態(tài),溫柔可人。城市里太過嘈雜,一茬接著一茬的年輕人,都曾向往那些嘈雜。喜歡田園景色的都將吆喝填滿了無聲的胸襟。唯有在這里,方能體味生活的真諦,重新凝入心靈,所謂“觀自在,任飛行”。
來到大河鎮(zhèn)關坪村,恒河東西兩岸的緩坡臺地上,舉目瞻望,小樓深幽,誰撫琴獨奏,霧輕籠,晚時來風,只問如何緣依舊?小巷兩邊的院墻長滿了青苔,爬山虎藤蔓纏繞其間,那狹長的倒影,是誰家少年?城中驛站,馬蹄輕點,戰(zhàn)國、秦漢到南北朝依次疊壓。從此,“漢王城”訛傳為“漢王坪”,這夏季的悶熱瞬間掃蕩走了一些,只留下清涼。
我突然對這個鎮(zhèn)子另眼相看,大河街頭那處破舊的房屋,說不定就是上世紀七十年代獨具特色的店鋪,角落里斷垣殘壁的墀頭墻結(jié)構獨特,青瓦覆頂琉璃剪邊,雙層檐仍顯氣勢,莊嚴大氣,吞山融水。我眼前重現(xiàn)了石柱門,青磚漂墻,硬山頂,清水脊,合瓦覆頂,臨街帶有檐廊的商鋪,住宿、吃飯、日雜、銀號、金銀飾品加工、絲綢繡染應有盡有……你看,這個小鎮(zhèn),懷抱著一灣清水,怡然自得中構建了一個開放包容、清潔美麗的小世界。
返程途中,晚霞伴著斜陽,火燒云在游蕩。我細數(shù)來時路,這次還是沒把彎道數(shù)清楚,罷了,有這樣的美景映襯著,無論多少個彎兒我都還會再來。因為我要和這里的人們一同見證藍天白云永駐,綠水青山長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