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新聞網訊(通訊員 張勝利)改革開放后誕生的“五大”(刊授大學、自修大學、廣播電視大學、函授大學和夜大),開創(chuàng)了教育辦學的新途徑,為渴求深造,提高個人素質和能力的在職人員,于全日制普通高校之外,另開了一條自學成才之路。由于長期堅持自學,我經歷了這五個大學的學習過程,在工作和生活等方面,收獲不小,也逐漸圓著我的讀書夢。
首先開始的是1981年由《山西青年》雜志創(chuàng)辦的刊授大學。通過訂閱期刊,接受學習安排及輔導,這在改革開放初期,無疑是為因各種原因不能參加高考的有志者,開創(chuàng)的突破時空限制,方便、靈活且不影響在職工作的全新的辦學形式。由于契合了社會需要,“刊大”一經開辦,就吸引了全國各地51萬之眾的自學者報名,36歲的我也成了她的學員。
初涉“刊大”寄發(fā)的大學中文教材,頓時讓人眼界大開。我發(fā)現,著名詩人郭小川詩作重章疊句等手法,原來借鑒自《詩經》的作品。我也曾在工作間隙,用三個雨天的時間,精研了《楚辭》的代表篇章《離騷》。那本一直不時翻用,由上海文化出版社出版,收有近百種實用文體,所引例文多為名家名作,在社會反映良好的《中國實用文體大全》,就是“刊大”編用的教材。
至今,我一直心存感激,難忘“刊大”對我自學的引路之功。
1983年秋,在經過北京、遼寧等四省市兩年的試點后,全國高等教育自學考試也在陜西開考了。由于“刊大”尚未取得考核發(fā)證資格,我復習了“刊大”發(fā)給我的《馬克思主義哲學基本原理》,參加了安康歷史上的首次高教自考。
《馬克思主義哲學基本原理》是一門概括性、抽象性極強的難學課程。由于無人指點,我沿用一般學科閱讀過關的方法,又因對教材的章節(jié)構成,缺乏系統而又邏輯性的把握,加之沒有經過答題應對的考場實踐,首次自考以五十幾分敗北。
有了真槍實彈的考場實踐,我隨即調整了復習思路,分清主次,緊抓要領,在次年春季的第二次高教自考中,《哲學》單科順利過關,領到了一張由西北大學蓋章的單科合格證書。這極大地增強了我的自信心,突破了大學考試的神秘感,為我以后主講哲學,執(zhí)教黨校作了準備。
兩次高教自考的經歷,相當于進了一所“自修大學”,對我而言,也就是上了第二個大學。
正當我打算按照高教自考一年兩次的考試安排,逐門拿下中文專業(yè)開設的課程時,1984年夏,單位政辦的同事拿著中央電大招生的文件,問我愿否報考電大首屆黨政專業(yè)。我一看文件寫明考上即可脫產學習拿大專文憑,遂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馬上填表作了報考。
1984年秋,四分之三的錄取率,讓我坐進了電大黨政班的教室,開始了為期兩年的脫產學習。脫產學習的好處是可以克服孤學無友之弊,彼此可以交流互學,相互促進。70多名經歷相似,急欲追回被誤年華的學友,一旦聚在一起,人人心中都鉚足了勁,要在這難得一取的學習機會中一比高低。
電大開設的《中國現代文學》課,要求把讀作品放在首要位置,教材著者黃修己教授甚至說“不讀作品就等于沒有學中國現代文學。”我認真閱讀了《子夜》《家》等80種必讀作品,彌補了自己此前讀當代作家作品多,讀現代作家作品少的缺欠。記得讀《太陽照在桑干河上》,丁玲那平靜而又不露主觀傾向的敘述筆調,讓我在初讀前三分之一篇幅時,感覺平淡枯燥,幾乎放棄了對它的閱讀。繼續(xù)讀下去,方才體悟到名作就是名作,這部忠于生活真實內涵深刻手法別致的佳作,能為新中國在國際文學評獎中第一個爭得榮譽,確屬實至名歸。
深鉆了一大批教材,越過了《形式邏輯》《BCK語言》等非常規(guī)課程的難關,大家都覺得兩年整的電大學習,提高了認識分析問題的能力,學到了真東西,感覺在各方面都有明顯的提升。隨著評賈平凹作品的畢業(yè)論文《山地筆記的詩化技巧》評為優(yōu)秀,入編電大分校編印的《畢業(yè)論文選》,我也結束了第三個大學的學習。
此時,縣委黨校正在申報中專體制,對教員的需求自然是首當其要的硬件,經推薦,組織部考察選調我到黨校當教員。這樣,盤書弄學問的個人愛好就同本職工作相一致,職業(yè)與事業(yè)成為一體,這也算是多年讀書學習帶給我的回報吧?
改革開放繼續(xù)向前推進,國家迫切需要經濟法律方面的人才。為適應需求,黨校舉辦大規(guī)模的函授教育,對干部進行這方面的大專培訓。我雖跟著轉型,邊學邊干,熱蒸現實,終覺不很趁手。于是,在1997年8月,我又參加了中央黨校函授學院經管專業(yè)的本科函授。面對著一大堆諸如《社會主義市場經濟論綱》《金融學》《國際投資》等教材,我一邊干好工作,一邊硬著頭皮,堅持逐頁啃完了這些在我看來并非生動的艱深書籍。
檢驗學習效果,關鍵在考核。盡管當時我已年過五旬,但在“要真正學點東西”的想法驅使下,在上級黨校監(jiān)考人員要我“為大家?guī)頭”的督促下,面對兩年半五個學期的全部閉卷考試,我還是強撐著只帶一只鋼筆進考場,完成了各科考試。54歲時,我上完了第四個大學。
2005年,我在工作了40個年頭后按期退休。然而,我的讀書自修非但沒有停止,反而因為時間寬裕,支配自由,無功利的羈絆,讀得更多更廣更為切合心性了。這里,我不想歷數翻過多少書,也不想羅列那些不多見的書名,只說一件事吧。剛回家的日子,我用四年時間,每日數篇,仔細品賞完上海辭書出版社出版,共收詞人327位作品1500篇,由唐圭璋、周汝昌、葉嘉瑩等巨擘名家撰稿,兩塊磚頭般厚共分上下冊的《唐宋詞鑒賞辭典》。
“刊大”“自大”“電大”“函大”,算來“五大”還缺一大。別急,想起我常常燈下看書,夜夜攻讀,這不是在上著不分專業(yè),遠未結業(yè)的“夜大”嗎?
讀書是我的生活方式,養(yǎng)生途徑,終身習慣。
學習使我精神強大,生活充實,快樂無限。
哦,我的難忘的不斷圓我讀書夢的“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