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柯嬌
丁酉年秋,天陰多霧,眾同事集于香溪,游玩觀景盡歡,沉浸于美景之樂。我喜自由游,乃邀兩小童同游,借童心童目賞香溪之秋。
幾轉(zhuǎn)路中,遇花無數(shù),多為小童不知者。余遂拍照查之,亦得其樂。道旁紅艷似霞錦者,為一串紅。遠(yuǎn)觀其色如血,亦似嫁衣。謂能食之,味甘且淡。兩小童聽之,謂為奇也。后又見碎白攢珠,如珠花綴玉鑲于綠葉之中,乃枇杷花也。余甚奇此花,開之時(shí)為秋,果熟為夏,歷時(shí)之久,卻不多見。倏爾,一小童觀紫色野花,謂余曰:紫菊。余乃查之,其為馬蘭。葉小花淡,鋪瓣成餅,色淡紫,多聚株開于路旁。甚不惹人,小童卻為奇,可見借眼賞秋為余明智之舉。
多行幾時(shí),見一亭立于山坡,謂小童曰:乃觀山景之亭也。邀前往,拾階而上。于亭前見野花謂千日紅,一小童言其千日皆紅,故此名也。余聽之,甚為有趣,蓋此理亦有可能,遂附和。間一小童觀山前松林,綠針漸變?yōu)樽丶t之色,嘆之似孔雀羽。余又一驚,孩童之心,多彩也。乃上亭中,觀遠(yuǎn)山。雖深秋時(shí)節(jié),卻蒼色不濃,黃綠顏料疊鋪層染。果嶺南之山多秀,無北國(guó)之凜。問小童曰:亭高一層,觀山有何不同?答:遠(yuǎn)也。余思之,眼界限于所處之地,一師之眼唯有一班,一君之眼唯有一國(guó),古來今往,莫不如是。欲闊其眼界,必先升其地位。反之,亦然。況乎心之眼,亦如是。
下亭乃行至景區(qū),入其門,觀道旁披葉如蓋,多木林立。閑取一石,皆書其字。小童多不識(shí),甚為驚奇,見一洞遂入拜之。余多待路邊細(xì)讀洞前刻文,才知洞府先主來歷,亦感有趣。一碑刻言:香溪水不絕,是為龍王居之。余聞流水淙淙,乃信其真。
行幾步,忽聞古琴振心,聞聲而去,見谷中石亭,有一人彈之。余遂攜小童下石階,遠(yuǎn)聽之。琴聲習(xí)習(xí),撲耳而來,遂見萬物皆有靈。樹有其聲,風(fēng)有其行,水有其色,心甚悅。
上百步天梯,見一碑立于道中,曰:福到了。余甚奇來由。聞一游客言:安康方言“樹倒了”諧音“福到了”。又觀碑之上雕刻雙手托舉,一蒼木于道旁斜傾,似有倒勢(shì)。忽明其意,遂言于小童,皆奇之。此借景甚妙。
觀百福圖,過玉皇閣,行至溪園,觀數(shù)盆景置于石架。一盆自成一景,或蒼翠,或秀麗,小童皆醉其中,謂余欣然。是矣孩童多好奇之心,萬物皆有其不同尋常之處可觀,成人因多見反不為奇。故賞秋之情濃反不如孩童。余反省之。
天地萬物,多為芻狗。倉(cāng)倉(cāng)百年,白駒過隙。若不為尋常之景所觸動(dòng),反謂尋常之無用,乃真平淡也。黑夜賜吾黑眸,吾用之尋求美。美不為驚奇者,美不為少見者,美,乃尋常者。吾須孩童之心,方能察之。平利縣大貴鎮(zhèn)中心小學(xué) 柯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