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謝軍
入秋以來,一直在追尋壩上雄奇。之前曾慕名到過號稱“陜西小天山”的關(guān)山牧場,傳說中這里曾是漢武帝手下良將衛(wèi)青飼養(yǎng)軍馬的地方,鼎盛時有軍馬30萬匹。時過境遷,現(xiàn)在這里卻是車滿地,人滿坡。偶爾也能看見稀稀疏疏的幾匹馬,無精打采的,全沒有一點精神,先前那種沙場秋點兵的豪氣在這里已經(jīng)蕩然無存。
后來便明白了一個道理,那些奇美的景觀深藏大山之中,不被人知曉,便是大美;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并廣而告之,世人趨之若鶩,大美便不復(fù)存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聽說了大巴山深處的黃家坪,一塊藏身大巴山深處的大草甸。因為地處偏遠,又在大山之巔,極少有人問津。便急吼吼地匆匆前往,沿途山重水復(fù),到時已是日落西山。車行草甸腹地,還未下車,車上已有人驚呼。峻峭的山頂上居然有一塊廣袤的平地,放眼望去,黃澄澄一片,直到天邊。下得車來,才發(fā)現(xiàn)那黃澄澄的東西并不是一派衰草,而是夕陽下隨風翻飛的蘆花,像一片片金色的羽毛,在大山之巔隨風起舞。
此前,我也曾翻閱過各種資料,這黃家坪位于紫陽縣麻柳鎮(zhèn)趙溪村的川陜交界邊界線上,是大巴山的主峰之一,被人們稱為巴山屋脊,頂峰一覽眾山,又因“雞鳴兩省,腳踏三縣”聞名遐邇。站在頂峰,紫陽、萬源、鎮(zhèn)巴三縣的山川秀色盡收眼底。黃家坪面積約5000余畝,海拔1500米,山勢平緩,屬高山丘陵,蜿蜒延伸,急緩錯落有致。春季綠草茵茵,夏季野花飄香,秋季金色茫茫,冬季白雪皚皚,如今,一個叫覃培亮的大學生在這里搞旅游開發(fā),修了公路,建了野豬、山羊等野生動物馴化場,搭建了蒙古包,開發(fā)了烤全羊、篝火晚會和高山大草甸采風等旅游項目。
冬天的太陽,升得慢,落得卻快。不出多時,天邊只留下一片緋紅。夜幕降臨,大草甸腹地燃起了一團熊熊的篝火,大家圍火而舞,歡聲笑語伴隨著烤全羊的四溢肉香在草叢間縈繞,久久不能散去。夜宿黃家坪大草甸,住進神奇的蒙古包,在高山之巔享受難得的一份清靜,心靈突然清靜了許多,超脫了許多。
那段日子里,滿腦子縈繞的都是關(guān)山牧場的雜亂和黃家坪的寧靜,特別是夕陽下那片片隨風起舞的蘆花,一眼萬年,直教人過目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