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員 嚴共昭
“那就早上八點十分準時出發(fā)!”確定了明天的巡護路線,負責巡護管理的彭少勇,毅然決然宣布了出發(fā)時間。他是個急性子,每次都把出發(fā)時間精確到分。
到社區(qū)了解情況、宣傳教育是巡護,沿公路巡邏制止非法入山也是巡護。酷熱的夏季爬上半坡就氣喘吁吁,寒冬臘月雪沒膝蓋冷風刺骨,在沒發(fā)現(xiàn)異常的前提下,大家都認為不必再上去了?衫吓碚J為不深入保護區(qū)腹地,就不算是完整的巡護。那天,蒙蒙細雨下個不停,大家都建議打道回府,我又喝了感冒藥,心慌掉氣,冷汗直撲,可老彭一再堅持不能半途而廢。一路上跌跌撞撞,不知道幾次撞在枝干上,額頭辣辣地痛。到了目的地,老彭讓我們歇息,他在方圓五十米內(nèi)跑了幾圈,才發(fā)現(xiàn)界樁淹沒在塌方中。要不是老彭堅持,還真發(fā)現(xiàn)不了這個問題,復位了界樁,大家不約而同地豎起了大拇指。
老彭每天五點開始晨練,這個習慣源于多病的妻子,給娃娃做好早點了,還得做好午飯的準備,不早起不行啊。2009年,他被選調(diào)到化龍山自然保護區(qū),分配到上竹工作。按理他可要求留在八仙,而他二話沒說直接去了。上竹保護站離家50公里,要翻越海拔2000米的化龍山。周末騎車回家,周一天不亮回單位,無論風雨交加,還是冰雪封凍,他必須回家洗好一周的菜,準備好一周的生活物資。冬去春來,一晃就是10年。
安裝化龍山主峰監(jiān)控塔那天,工人忘了帶圖紙,為不影響施工,他只身返回管理局取圖紙,可安裝太陽能電板時,又發(fā)現(xiàn)一包專用螺絲沒帶,他再次返回管理局。這一天,他三上化龍山主峰。在上竹,臟的、苦的、遠的活,他都攬上。尤其是防火季節(jié),要去八坪山保護點值班,孤身一人一呆就是半個月。
同志們都說:“有老彭,我們享福!”誰都不想把他調(diào)走,可誰都知道,多病的老婆離不開他。回到八仙,再也不用每周風里雨里大風雪里騎車翻山越嶺了,妻子那顆懸著的心也算落下了。而最高興的還是我們,誰都知道他是一把巡護管理的好手。
化龍山遍山的野藥野菜,給勤勞的化龍山人帶來了豐厚的利益。尤其是生長在海拔2600米區(qū)域的天蒜,是市場的搶手貨,勞力好的一天能掙七八百呢。可保護區(qū)是國家劃定的生態(tài)紅線,我們不得不強行禁止。知道我們要管,社區(qū)群眾就趕在我們上班之前入山,我們下班了他們才出山。面對這一頭痛的事,老彭斬釘截鐵地說:“有辦法,只要我們不怕苦,他們天不亮進山,我們就兩點出發(fā),封堵入山口!”。
一場前所未有的戰(zhàn)斗打響了,時鐘定格在凌晨兩點。五月的化龍山,寒氣逼人,我們穿上棉襖,驅(qū)車啟程,一輛輛摩托車,像劃破夜空的流星。我們分組駐守在入山路口,勸回一個又一個村民,給他們講保護的理由、講保護地法律法規(guī),告訴他們“我們正在開展天蒜種植科研,到時候你們就在承包地里種,也不用這么辛苦了!”半個月下來,大家都累垮了,走路偏偏倒。
幾個月后,我與一村民聊天,對了胃口,非要我去喝口包谷燒。我知道他是個進山的老手,也想順便做做他的工作。他還真熱情,硬是搞了兩個菜。喝著喝著,忽然拍起了桌了。我以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可他說:“我咋會發(fā)你的脾氣,我氣的是彭少勇,說起來我們還是親戚呢!”我這才想起我們封堵入山后期的一天,我們回去時他讓我們先走,說自己有點私事。就是那天,老彭聽說他繞道進山了,還真逮住了他,沒收了他的天蒜。你說這人,明知是親戚,卻不回避,還避開我們直接上了。
孩童時代,老彭看著父母親在全國造林勞模董學友的帶領下,起深更睡半夜,幼苗造林護林撫育,那橫豎成行的苗子,陪著他一天天成長,參加工作了又被分到正河埡護林站,不久還當上了站長。保護區(qū)成立后,從山的這邊到了山的那邊。50多年了,一直圍著這山打轉(zhuǎn)轉(zhuǎn),一定和大山有著不一樣感情吧!不然的話,哪個有事請假或其他工作,他都主動要求到保護點值班。那里海拔2178米,無霜期不到4個月,一年四季都要燒煤取暖,尤其是冬季,值班期間別說能見到人,車子也沒過路的,無人說話就與山林對話。我們輪流在這里值班,人人都得了關(guān)節(jié)炎。不知道的以為他沒問題,其實他一年四季都帶著護膝。
這就是化龍山的生態(tài)哨兵,一個幾十年一直征戰(zhàn)在陜南最高海拔地區(qū)的邊陲哨兵。